第6章 第一次坐飞机
苗小甚的这份工作，虽然公司里的人不多，但老板心里明镜一样，谁认真工作，谁偷懒，一目了然。
每个人的工位上都有一部座机电话，每个月底，老板都会查看电话单子，看看哪个员工打的电话比较多，哪个员工打的电话比较少，以此来判断工作的积极性如何。
像苗小甚这种不会偷懒的实诚孩子少见，他几乎是屁股一坐到椅子上就开始工作，就连去厕所都是跑着去，生怕耽误一点时间。
没有白走的路，这句话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中，似乎放之四海而皆准。
苗小甚的努力被公司的领导看在眼里，为此，公司的第一次出差——只有三个名额——其中就有苗小甚，另外两个是童经理和一位入职很久的男员工老刘。
第一次坐飞机，苗小甚非常紧张。他问童经理如何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，毕竟四十多岁的童经理是见多识广的人，又在南方生活了那么久，对坐飞机这种事简直是小菜一碟。
“不用害怕，就跟坐拖拉机是一样的。”童经理幽默地说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旅行包，一脸认真地说：“我这包里放了被罩，放了床单，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能用得上。”
苗小甚更紧张了，他握紧了安全带，咽了下口水，有一种想逃离飞机的想法。那一刻，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，竟然不是方知，而是他的母亲。
来不及多想，在紧张的状态中，飞机开始滑行，苗小甚闭上眼睛，也不敢往外看，似乎已经到了一种随遇而安的状态。顺其自然好了，有一种“既来之则安之”的泰然。
当飞机开始爬升的时候，苗小甚觉得自己的耳朵就像失聪了一样，尽管已经听从童经理的建议，嚼了两颗口香糖，但还是感觉耳朵极度不舒服。
第一次坐飞机的兴奋，渐渐地被这种耳朵的不舒服感所冲击着。苗小甚使劲咬紧后槽牙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他跟自己说，可以的，你可以的。
当飞机平稳之后，苗小甚也慢慢缓了过来。他睁开眼睛，贪婪地看着外面洁白的云朵，一大朵一大朵，一大片一大片，简直比棉花还要白的云朵的时候，他的心都要化了。
他摘过棉花，在苗家庄的田间地头。那时候经常在田间地头奔跑，不光是摘棉花，什么活儿都做过，就连锄地这样的活儿都不在话下。
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麦色的皮肤，苗小甚嘿嘿傻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样，是不是跟坐拖拉机一样？”坐在靠近过道座位的童经理看着苗小甚问道。
“比拖拉机可舒服多了。”苗小甚挠了挠头，不好意思地笑了。二十三周岁了，他是第一次坐飞机。
想起自己常年在黄土地里劳作的父母还没有坐过飞机，还没有见过跟棉花一样白的云朵，还没有见过如此湛蓝的天空，苗小甚的心里泛起一阵心酸。
多奇怪，在这么重要的时刻，他的脑海中竟然没有想到心爱的女孩方知。
到了目的地之后，出了机场，第一次到南方来的苗小甚和老刘都小心翼翼地跟在童经理的身后。一直在北方生活的他们，对南方这片土地是如此陌生。
在这座陌生又充满朝气的南方城市，他们三个将度过一个星期的时间。
不得不说，出门在外，有个熟人领路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。要不就苗小甚这种有些木讷的人，怕是连个厕所都找不到。
打车到了宾馆，三个人开了两间房：童经理自己一间房，苗小甚和老刘一间房。
他们这次是要到这里参加一个展览会。没有产品，也没有展位，三个人主要就是来发传单和收集客户信息的。
童经理把一大摞宣传单交给了苗小甚，让他负责东边的区域，老刘负责西边的区域，他自己则去看一看有没有熟悉的老客户。
第一天晚上，回到宾馆的时候，苗小甚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，他还没有一天发过这么多的传单，一边发传单，一边还要跟参展的人要名片，以便回到单位之后再给人家打电话。
童经理看着年轻的苗小甚笑了起来，“你呀，就是年轻了，等再过几年，再历练历练就可以了。工作就是这样的，你认识的人越多，工作起来也就越轻松了。”
连续工作了三天，苗小甚不敢叫苦，因为他知道还有同事在公司里努力工作，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到这里公费出差。
最后一天的晚上，工作全部完成了，他们收集到了很多来参展的客户的名片，也学到了不少经验，童经理决定带他们到大哥家里去一趟。
于是，苗小甚又坐着地铁去了童经理大哥的家里，那是他第一次坐地铁，很新奇。
童经理大哥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，二楼最东头。那是一个只有二十几个平方的小房子，客厅里摆着一台冰箱，一张桌子，还有一个放满了东西的置物架。
苗小甚有点懵，因为房子实在是太小了，里面住着童经理的大哥，大嫂，还有他的侄子一家三口，侄女，一共六个人，再加上他们三个，一共九个人，屋子里瞬间就满了。
闲聊了一会儿，吃饭的时候，苗小甚三个人都被安排坐下了，而童经理的大哥大嫂，还有侄子三个人是站着吃饭的。
那个狭小的空间，那张半新不旧的桌子，那碗热气腾腾的梅菜扣肉，那三个站在那里端着碗吃饭的人，都让苗小甚感到了压抑。
后来的很多年，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景，苗小甚都忍不住感慨一番。
什么是家，什么是爱，什么是责任，他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有了新的理解。
一个星期的时间，工作完成了，童经理大哥的家也去了，三个人打道回府，再一次搭乘飞机回到了工作生活的城市。
这一趟出差，让苗小甚对生活有了进一步的理解，他再一次坚定地认为：男人一定要给女人一个家，这个“家”的概念，具体指的就房子，而且是尽可能大一点的房子，他绝不让自己的女人委屈。
第一次坐飞机的机票到现在苗小甚都留着，作为一个纪念，也算是一个激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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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人的工位上都有一部座机电话，每个月底，老板都会查看电话单子，看看哪个员工打的电话比较多，哪个员工打的电话比较少，以此来判断工作的积极性如何。
像苗小甚这种不会偷懒的实诚孩子少见，他几乎是屁股一坐到椅子上就开始工作，就连去厕所都是跑着去，生怕耽误一点时间。
没有白走的路，这句话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中，似乎放之四海而皆准。
苗小甚的努力被公司的领导看在眼里，为此，公司的第一次出差——只有三个名额——其中就有苗小甚，另外两个是童经理和一位入职很久的男员工老刘。
第一次坐飞机，苗小甚非常紧张。他问童经理如何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，毕竟四十多岁的童经理是见多识广的人，又在南方生活了那么久，对坐飞机这种事简直是小菜一碟。
“不用害怕，就跟坐拖拉机是一样的。”童经理幽默地说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旅行包，一脸认真地说：“我这包里放了被罩，放了床单，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能用得上。”
苗小甚更紧张了，他握紧了安全带，咽了下口水，有一种想逃离飞机的想法。那一刻，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，竟然不是方知，而是他的母亲。
来不及多想，在紧张的状态中，飞机开始滑行，苗小甚闭上眼睛，也不敢往外看，似乎已经到了一种随遇而安的状态。顺其自然好了，有一种“既来之则安之”的泰然。
当飞机开始爬升的时候，苗小甚觉得自己的耳朵就像失聪了一样，尽管已经听从童经理的建议，嚼了两颗口香糖，但还是感觉耳朵极度不舒服。
第一次坐飞机的兴奋，渐渐地被这种耳朵的不舒服感所冲击着。苗小甚使劲咬紧后槽牙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他跟自己说，可以的，你可以的。
当飞机平稳之后，苗小甚也慢慢缓了过来。他睁开眼睛，贪婪地看着外面洁白的云朵，一大朵一大朵，一大片一大片，简直比棉花还要白的云朵的时候，他的心都要化了。
他摘过棉花，在苗家庄的田间地头。那时候经常在田间地头奔跑，不光是摘棉花，什么活儿都做过，就连锄地这样的活儿都不在话下。
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麦色的皮肤，苗小甚嘿嘿傻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样，是不是跟坐拖拉机一样？”坐在靠近过道座位的童经理看着苗小甚问道。
“比拖拉机可舒服多了。”苗小甚挠了挠头，不好意思地笑了。二十三周岁了，他是第一次坐飞机。
想起自己常年在黄土地里劳作的父母还没有坐过飞机，还没有见过跟棉花一样白的云朵，还没有见过如此湛蓝的天空，苗小甚的心里泛起一阵心酸。
多奇怪，在这么重要的时刻，他的脑海中竟然没有想到心爱的女孩方知。
到了目的地之后，出了机场，第一次到南方来的苗小甚和老刘都小心翼翼地跟在童经理的身后。一直在北方生活的他们，对南方这片土地是如此陌生。
在这座陌生又充满朝气的南方城市，他们三个将度过一个星期的时间。
不得不说，出门在外，有个熟人领路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。要不就苗小甚这种有些木讷的人，怕是连个厕所都找不到。
打车到了宾馆，三个人开了两间房：童经理自己一间房，苗小甚和老刘一间房。
他们这次是要到这里参加一个展览会。没有产品，也没有展位，三个人主要就是来发传单和收集客户信息的。
童经理把一大摞宣传单交给了苗小甚，让他负责东边的区域，老刘负责西边的区域，他自己则去看一看有没有熟悉的老客户。
第一天晚上，回到宾馆的时候，苗小甚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，他还没有一天发过这么多的传单，一边发传单，一边还要跟参展的人要名片，以便回到单位之后再给人家打电话。
童经理看着年轻的苗小甚笑了起来，“你呀，就是年轻了，等再过几年，再历练历练就可以了。工作就是这样的，你认识的人越多，工作起来也就越轻松了。”
连续工作了三天，苗小甚不敢叫苦，因为他知道还有同事在公司里努力工作，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到这里公费出差。
最后一天的晚上，工作全部完成了，他们收集到了很多来参展的客户的名片，也学到了不少经验，童经理决定带他们到大哥家里去一趟。
于是，苗小甚又坐着地铁去了童经理大哥的家里，那是他第一次坐地铁，很新奇。
童经理大哥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，二楼最东头。那是一个只有二十几个平方的小房子，客厅里摆着一台冰箱，一张桌子，还有一个放满了东西的置物架。
苗小甚有点懵，因为房子实在是太小了，里面住着童经理的大哥，大嫂，还有他的侄子一家三口，侄女，一共六个人，再加上他们三个，一共九个人，屋子里瞬间就满了。
闲聊了一会儿，吃饭的时候，苗小甚三个人都被安排坐下了，而童经理的大哥大嫂，还有侄子三个人是站着吃饭的。
那个狭小的空间，那张半新不旧的桌子，那碗热气腾腾的梅菜扣肉，那三个站在那里端着碗吃饭的人，都让苗小甚感到了压抑。
后来的很多年，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景，苗小甚都忍不住感慨一番。
什么是家，什么是爱，什么是责任，他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有了新的理解。
一个星期的时间，工作完成了，童经理大哥的家也去了，三个人打道回府，再一次搭乘飞机回到了工作生活的城市。
这一趟出差，让苗小甚对生活有了进一步的理解，他再一次坚定地认为：男人一定要给女人一个家，这个“家”的概念，具体指的就房子，而且是尽可能大一点的房子，他绝不让自己的女人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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